一碗凉茶，苦的

某个炎热的下午，经过Sunshine Square，惯性的在Uncle凉茶档前停下来，叫了一碗凉茶。

我们有着一贯的问答方式，uncle总是会问：要苦的还是甜的？

“苦的吧～” 这也是我一贯的答案。

“苦的好，苦的是中药配方，去热效果很好” Uncle还是说着同样的对白。

大概都十多年了，Uncle用着他的客货车，带着凉茶，停泊在面包店前摆卖。

我们每次都会寒暄几句，我想，我对他而言应该算不上熟悉，因为来喝凉茶的人很多，相对地，我觉得他在我的记忆里比较鲜明。

这一次喝凉茶，发觉Uncle眉毛与两鬓已白，虽不至于老态龙钟，但岁月俨然在他脸上谱上了印迹。

其实，我从来没问过Uncle什么名字，也不晓得他老人家几岁，一个卖凉茶的，一个喝凉茶的，投机的话也就那一段时间，占不了我们人生的几分。不过，就是苦茶够力，于是打开了话匣子。

“不是Uncle爱宣传，Uncle从来不爱瞎宣传，上回有个澳洲洋人来这里拍了video，说是要带回去给朋友看，我都不让他拍脸” uncle顿了一下，接着说：“Uncle的凉茶卖了十多年，骗不了人，是有功效的，上次有个太太带看孩子来，就说了这句。” Uncle一脸满意。

的确，每次喉咙开始有些刺痛，会让我想起Uncle的苦涩凉茶。

记得很久以前，uncle对我说过，他是在香港读建筑系的，回来以后文凭不受承认，便转行卖了凉茶，一卖便卖了这些年。他的凉茶特别之处，是配方从香港过来，真枪实弹，他老人家说，香港人干中药这行很认真，配方不随便弄。

他卖的有二十四味凉茶（不是女人喝的那种），以及五花清热茶，有苦和甜两种，苦的大概RM3.00到4.50，比甜的贵一些，冷冻的五花茶则是RM1.80。

健忘习惯了即喝，喝完口腔里苦苦的，Uncle会倒一些甜的，让客户转苦为甜，有时则会给一颗甜丸。喝苦茶对健忘而言是家常，其实让味蕾保持苦涩，也是一番滋味。

健忘拿起手机拍照，腼腆地向Uncle说要写写文章用，Uncle无所谓，只是留了一句：“拍吧~但不要拍我的脸就好了...”

我会心一笑。